特稿:郭玉閃被「失聯」凸顯對民權的仇恨


  • 2014年 11月 17日
北京公安局拘留郭玉閃通知書
郭玉閃妻子在網上公開了北京公安局拘留郭玉閃的通知書,現在郭玉閃和他的律師現在都處於失聯狀態。
今年10月9日凌晨兩點,十多個北京「國保」(編者按:中國公安系統國內安全保衛部門人員)突然闖進郭玉閃家,將他強行帶走。根據中國法律,刑拘37天之後,當局必須要麼放人要麼批捕。但37天早過去,當局沒有給出任何說法,而且不僅不許律師會見當事人,乾脆把律師也抓了起來。郭玉閃和他的律師現在都處於失聯狀態。
郭玉閃何許人也?
知道劉曉波、許志永、浦志強的人不少,知道郭玉閃的人大概不多。如果說還有一些人知道他,主要因為兩年前他千里救援盲人陳光誠的傳奇。這傳奇太驚心動魄,實在沒法不轟動。他因而有「閃電俠」之譽。但事後他馬上退出公眾視線,一如既往地礁石般沉默。
要介紹他的行狀,可能需要一本書的篇幅,因為他故事太多。而他幾乎所有故事,都圍繞著中國的憲政轉型,尤其圍繞著中國的民權運動展開。他最早從事的出租車行業管制問題研究,屬於民權範疇;他和許志永、滕彪創辦公盟,屬於民權範疇;他創辦傳知行社會經濟研究所,致力於研究公民稅權、教育平權,屬於民權範疇;他主持結石寶寶援助團,和知名網友肉唐僧一起組織「送飯黨」救援良心犯,也都屬於民權範疇。
郭玉閃
兩年前郭玉閃曾協助救援盲人陳光誠。
如果說美國的民權運動有馬丁·路德·金,印度的民權運動有甘地,中國也不缺自己的民權英雄,只不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,他們包括名滿天下的劉曉波、許志永、浦志強,也包括郭玉閃、郭飛雄、唐荊陵……,這是一份長長的名冊。而這再正常不過,畢竟中國的政治體量太大,中國的轉型也太難,出多少個馬丁·路德·金,出多少個甘地,其實都不算多。
如何對待自己國家的民權英雄,反映當政者對民權的態度,決定其體制的文明水凖。中國這方面的記錄,不僅一向糟糕而且越來越糟。民權英雄在中國都屬於「異議人士」之列,都有一部血淚史,凸顯了體制對民權的敵意。郭玉閃的遭遇尤其有代表性。他不僅勇氣過人,而且智慧過人。不僅強調政治良知,更重視技術含量。所以,他的一切行動,都以憲法和法律為邊界,力求現有空間內最大限度推動。只要對憲法和法律抱有起碼敬畏,都不可能把他當罪犯,而無論政治上怎樣視他為對手。把他當罪犯,只會是對憲法和法律最大的羞辱,證明某些當政者對民權的仇恨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。
任何一國的政治生態要想正常,都必須達成民權、官權、司法權三權鼎立,三權相對均衡。郭玉閃所求者何嘗有它,無非救民權太弱之弊,使民權足以制約官權。它當然屬於革命性質,但它終究無非民權革命,不是重覆打江山坐江山的週期律。中國的憲政轉型必須經由這樣的民權革命才可能想像,未可一味指望自上而下的強人政治,雖然並不排斥體制內一切有識之士的努力。必須經由民權革命的洗禮,才可能完成公民的自我賦權,才可能完成社會的自我賦能,才會為憲政秩序奠定穩定的基石,憲政才會不可逆,不致有過去百年的大反覆、大倒退、大悲劇。這是民權運動的意義,也正是郭玉閃們的初衷。
被「失聯」的豈止郭玉閃和他的律師。僅傳知行研究所一隅,已有三人被「失聯」,包括傳知行研究所所長黃凱平,前研究員、現任立人大學執行長陳堃。被「失聯」已經成了當局給異議人士量身定做的「新常態」,折射當局在「依法治國」的旗幟下,如何無法無天。他們根本不是要把權力關進籠子裏,只一心要把民權關死在籠子裏。但這不過是他們的白日中國夢。中國需要而且已經跨入了轟轟烈烈的民權運動時代。郭玉閃們生當其時,民權的觸底反彈賦予了他們強大的能量,注定了他們的崛起。迫害非但不能遏制,反而只會起到加持作用,這大概是加害者做夢都想不到的。當今之世,多元共存,誰都不可能吃掉誰。無視這一客觀現實,還要順昌逆亡,如此的當政者怎麼可能不out?政治上怎麼配做郭玉閃們的對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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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外面混確實不容易,只有把留下的塑造成譚嗣同,他們才可以在外面做康有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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